三日後,張左突然到京兆府自首,承認是他指使家僕殺害了那兩個女學生,意圖惹出大亂子,迫視商學院不得不關門,以此為契機,他再上書阻止商部的籌建。

至於原因,前兩日柳雲湘在朝堂上也說了,國庫近八成稅收是商稅,一旦商部建立,只怕日後商稅便不會走戶部的帳,那戶部的地位就會被漸弱,甚至被架空。

“商部只以朝廷層面管理全國的經濟貿易,並不會摻和稅收之事,顯然他想多了。”

柳雲湘再次站在朝堂上,面對百官,重審建立商部的目的,與六部井水不犯河水,更不會有兼並亦或是架空之說。

這事既鬧成這樣,還出了人命,戶部尚書鋃鐺入獄,皇上、攝政王和太後震怒,百官們再不敢偷摸搞小動作了。

又三日,一早,嚴暮催著柳雲湘換上常服跟他出宮。

“出宮做什麼?”柳雲湘不解。

“今日是商學院重新開學的日子,你不想去看看?”

柳雲湘聞言嘆了口氣,她自然是知道的,只是……只是經過這一次的亂子,學生和他們的父母還願意相信商學院嗎?

“我倒覺得通過這次的事,他們該看到朝廷的決心,而我們也能看到那些重新走進商學院大門的學生的決心。”

柳雲湘點頭,笑道:“讓你這麼一說,反倒成好事了。”

“不是好事,但扛過這一次,商學院才能真正站穩腳。”

在嚴暮的催促下,柳雲湘換上常服,跟著他一起出宮了。

商學院門前,柳雲湘看著學生們背著竹簍三五成群的往裡面走,她提著的一口氣終於落下了。

她還看到了魏姝,不過這次行意不會來了,她每日要去靈雲糧鋪跟著張琪學著管理靈雲的產業,往後這些是要交到她手裡的。

“你看,商籍的學生是很珍惜這次機會的,他們不會輕易放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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嚴暮拉著柳雲湘往外走,“還有劉昶,我已經將他免職了。”

“哼,他雖沒參與害那兩個女學生,但他定被張左收買過。”

“不止張左,六部其他人怕也難逃干系,只是這件事不能再深究了,不然商學院和商部的事更難達成。”

也是因為牽連眾多,那張左才在各方壓力下不得不去自首。

“我讓弘玄來學院擔任學政,你覺如何?”

“我先時也想過他,只是硯兒那兒該如何?”

“我來教。”

“你?”柳雲湘挑眉,“你能抽出空來?”

“將能推的推給別人就行了。”嚴暮緊了緊握著柳雲湘的手,“小時候沒有多陪他,現在就當補償他了。”

柳雲湘笑,“也好。”

二人朝著長街上走去,不覺走了好遠。

柳雲湘聽到遠處有鑼鼓的聲音,抬頭望過去,見是接親的隊伍,只是那坐在高頭大馬之上,穿著大紅喜袍的人卻有些眼熟。

等再近一些,柳雲湘驚呼:“薛長風!”

嚴暮點頭,“今日是他大婚的日子。”

“我竟不知道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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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放心,我已經親自送去賀禮了。”

迎親隊在戲樓前停下了,看熱鬧的百姓紛紛打聽是誰這麼好福氣。

“說是這戲班的班主。”

“喲,也是個唱戲的?”

“那還能有錯?”

“這新郎據說是個做官的,能去一個戲子?”

“那定是真心喜歡的。”

在一眾百姓的賀喜聲中,薛長風春風得意的去迎娶他的新娘了。

柳雲湘真心為薛長風和周姨娘高興,“他們也算守得雲開了。”

二人因為身份,並沒有過去打擾。

嚴暮抱著柳雲湘上馬,二人一路朝城門走去,待到城門下,便下馬上了城樓。

城樓外是繁忙的官道,百姓進城出城,而城內長街上店鋪林立,百姓安居樂業。從這裡仿佛能看到整個盛京的繁榮,從這裡仿佛能看到整個大榮的太平。

“你曾說過希望大榮所有的地方都能像燕州城那樣繁榮祥和,如你所願,這樣的盛景在慢慢實現。”

柳雲湘笑著點頭,“是,這樣的盛景已經到來了。”

她歪身靠到嚴暮懷裡,“不枉你我為之付出的心血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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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原並不想當個好人,甚至一直是自私的,當然現在我也沒那麼偉大,可看到這一切,我便覺我做了一些正確的事,不後悔不言辛苦。”

“嗯,不後悔,不言辛苦。”

遠處的山是青翠的,近處的城是萬家和樂。

他們擔起了肩上的膽子,不負韶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