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,那小姐你好好休息!我去廚房弄些糕點,小姐你都昏睡了一天半了,肯定肚子餓了!”

   小翠想了想起了身,本想扶著她家小姐躺下的,看著她家小姐一動不動在坐著,雖心中有些疑惑,卻還是聽話的退了出去,關上了屋門。

   蘇梓莘起身下了床,繞過屏風,走到書桌邊,也許是許久沒有進食,感覺身體有些虛弱,坐到了桌邊的椅子上,環視著屋子。

   沒錯,這是她的閨房,這個她住了十幾年的地方,她太熟悉了,放下剛才小翠端給她的水杯,用手指在書桌邊緣滑動著,這一切,蘇梓莘都能真實的感覺到,這不是夢!蘇梓莘臉朝著窗外,閉上了眼,潮濕的空氣撲在她的臉上有著絲絲涼意。

   “廟會五年一次……”蘇梓莘思索著,不自覺的用食指敲打著書桌,說實話,那次廟會她記得,本來那天她是打算再抄一遍詩帖的,可是蘇婉來找自己,說廟會多麼多麼的難得,多麼多麼的熱鬧,她很想去,可是爹不同意,所以希望自己和她一起去,那樣爹就會同意她們出去了!

   “哼!”蘇梓莘想到這不禁冷哼了一聲,當時天真的自己傻乎乎就帶著她出門了,誰想到那個蘇婉逛個廟會都不老實,非得和那劉員外的潑婦娘子爭一個簪子,還賴到自己頭上說是自己喜歡想要的。

   劉員外的撒潑娘子沒搶到簪子氣不過,竟然跑到將軍府門口大吵大鬧了一通。蘇老爺,也就是自己的爹知道了這事後,氣的把她叫到大廳狠狠的教訓了一頓,說自己沒有淑女形像,也丟盡了將軍府的臉,飯都沒給自己吃就直接把她關進了柴房。這事以後,自己在床上還躺了一天多。

   “可是,這不是五年前的事了嗎?”蘇梓莘頭疼的按了按太陽穴,可是自己不應該在這裡啊,自己應該在裴君承的冷宮中。難不成自己重生了?

   “裴君承。”想到冷宮,蘇梓莘不自覺吐出一個名字,雙手緊緊握成了拳,這個男人,光想到名字就讓自己不能抑制的想發狂,是他毀了自己。

   腦海中不斷浮現著他的臉,他的冷笑,他的鄙視,還有那字字刻入骨髓的冰冷言語

   那些畫面,一刀一刀的刺在她的心頭,蘇梓莘本以為自己會再次落淚卻發現自己哭不出來,也許心都已經死了,再大的刺激都不會有什麼反應了。

   她是將軍府的嫡女,父親是堂堂大將軍,母親是聖上的表妹,也是聖上親自冊封的公主。她可以說是這煜錦國多少男子想攀的攀不到的高枝,沒想到為了一個男人竟落得自己被人拋棄,親哥哥慘死,親生父親嫌棄,連自己的孩子都不配擁有,真是可悲可憐至極。

   想起自己那沒有機會出生的孩子,蘇梓莘不自覺的摸著自己的小腹,本來在這裡有一個小小的生命的,可是現在什麼都沒有了,“裴君承,我這麼愛你,可是你卻說我不配擁有你的孩子!你怎麼可以這麼狠心的對我,怎麼可以這麼狠心對待你沒有出生的孩子!”

   蘇梓莘永遠都不會忘記,裴君承端著滑胎散遞到自己面前時的那副表情,不屑、嫌棄、鄙視,他親手灌下了那藥,親手殺死了自己的未出世的孩子,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滑胎,當自己體力不支倒下的那一刻,他卻冷冰冰的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。

   自己為了他付出了一切,甚至把他看得比自己的命還重要,但是他呢?他在得到了想要的皇位之後狠狠的拋棄了自己,棄的那麼干脆,如棄舊履,沒有一絲情面。

   “裴君承,我恨你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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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蘇梓莘再一次用力握緊雙手,指甲割破了她幼嫩的皮膚,血緩緩的沿著指縫流出,似乎絲毫沒有感覺到疼痛。她所承受過的比這還要痛上百倍、千倍。

   蘇梓莘緩緩地蹲在地上了,想到這些,她感覺好冷好冷,雙臂抱胸,忍不住顫抖起來,喃喃“我到底做錯了什麼?”

   那一幕幕情景反復在她腦海出現,揮之不去!

   “小姐,你怎麼了?”端著糕點進門來的小翠看到蘇梓莘的樣子,嚇了一大跳,放下手中的東西直跑到蘇梓莘身邊,把她扶到書桌邊坐下。

   被小翠一喊,蘇梓莘才回過神來,“沒事,想到了一件很可怕的事情!”

   “小姐!”看到蘇梓莘滿手的鮮血,小翠驚呼了起來,“你怎麼受傷了!我去喊大夫!”說完剛想轉身,卻被蘇梓莘拉住了。

   “沒事,一點小傷,你給我處理一下就好了,沒必要喊大夫。”

   “可是小姐……”小翠猶豫著。

   “我的話你都不聽了嗎?”蘇梓莘提高了音量

   “那好吧!”說完小翠就走到床邊櫃子裡拿出了一個木盒藥箱,端到了蘇梓莘旁的桌上,又端來了裝著水的銅盆和一塊干淨的毛巾。

   “小姐,我盡量輕的給你清洗哦,要是疼的話你稍微忍一下哦”

   小翠不明白好好的,自己家小姐為啥會把自己的手都弄破了。還有,剛才自己進屋看到小姐的那個表情,那個眼神,是自己從來沒有看到的,好像很害怕很傷心很迷茫又好像充滿了恨意,她家小姐是很善良很開朗的,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表情呢?

   “疼?”

   蘇梓莘楞了一下,她想起自己被迫服下滑胎散的時候也很疼,後來就失去知覺了,然後……就再也沒有任何記憶了!再然後就是在自己的閨房裡醒來!

   再也不會有比那更疼的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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