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中一個護士說完,拽著剛才那個詛咒雲傾死快點的護士,落荒而逃。  

沒過一會兒,東西就送了過來。

       雲傾站在鏡子前,用濕-潤的化妝棉,一點點擦去臉上厚厚的粉底跟口紅。

自從陸琪告訴雲傾,她哥陸承喜歡嫵媚性感的女人之後,這個傻女孩每天濃妝艷抹,穿著不適合她年齡氣質的衣服,鬧了不少笑話,還得了個名媛圈第一醜女的稱號。

看著鏡子裡徹底暴露出來的真容,雲傾再一次愣住。

素白的小臉,沒有血色,也沒什麼生動的表情,一雙大眼睛,濃墨般深黑。

卻是驚心動魄的美麗。

雲傾震驚的不是這份傲視群芳的美貌,而是這張臉的熟悉程度。

不止名字一樣,就連樣貌都一樣。

雲傾垂下眼睫,忽然笑了一笑,這下子,回去之後,連解釋的功夫都省了。

她盯著鏡子裡的臉,眉眼輕彎,眼角眉梢間帶著一份獨特的冷艷味道,“雲傾,我會為你報仇。”

她既然占據了她的身軀,那麼就有義務,為這個無辜枉死的善良女孩,討回公道。

***

“混小子!你要氣死我是不是?你知不知道,雲傾的母親臨死之前,給她留了雲家百分之二十的股份,有了那筆錢,我們陸家更上一層樓沒有任何問題!”

       陸夫人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,肉痛的心都在滴血,就差一點點,這些錢已經流進了他們陸家了。

陸承穿著一身奢華的高級定制西裝,體型高大,渾身上下都充滿了精英的氣息,聞言,臉色微沉,“媽,你從哪兒聽來的消息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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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雲傾親口說的,不可能是假的!”陸夫人冷笑,“我早就告訴過你,雲傾才是雲家嫡出的大小姐,她母親那樣的家世,不可能不留東西給她,偏生你迷了心竅,居然做出當眾悔婚的事,真是氣死我了!”

陸夫人咬牙,氣得胸口都在顫,指著雲傾的病房,“你現在立刻去,用哄得也好,騙的也好,以最快的速度跟雲傾把結婚證領了!”

陸承眉頭不易察覺的皺了一下,冷冷的說,“我說過了,我不會娶她的!”

“你敢?!”陸夫人看到兒子就來氣,但一想雲傾那副上不了台面的模樣,語氣又緩和了下來。

       “阿承,我知道你喜歡雲千柔,但你面對的可是雲家百分之二十的股份,再努力一下,你就是雲家最大的股東。”

陸承臉色冷漠,依舊不為所動,讓他娶一個“不干淨”的女人,想想就覺得膈應。

而且,他誓言都說出了,這個時候再去跟雲傾領證,豈不是自打嘴巴?

陸夫人又加了一把火,“你可想清楚了?有了雲傾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,陸雲兩家公司合並,就有望超越英皇,成為雲城最大的商業霸主,甚至可能直接進軍國都,這樣龐大的利益,暫時委屈一下雲千柔,又能怎麼樣?”

陸承眼睛微微一眯,“媽,你的意思是......?

陸夫人順了一下肩膀上的披肩,冷哼,“現代人,結婚離婚是常有的事,她自己理虧在先,結了婚,你就算不碰她,她也不敢說什麼,為了我們陸家的顏面,你跟她領證的消息當然不能公諸於眾,這樣也不算違背你昨晚說的話。”

“她對你那麼死心塌地,只要你說幾句甜言蜜語哄哄她,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她還不主動送上來?只要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到手,雲傾沒了利用價值,隨便你怎麼對她都好。”

隔著一棵樹,花園的長椅上,雲傾懶懶的曬著太陽,神情有點懨懨的,看著頭頂上的藍天白雲,微微舒出一口氣。

一個護士跑過來,將手上的東西遞過去,“小姐,您要的東西到了。”

忽然出現的聲音,驚動了陸家母子,他們目光看過來,就見不遠處的長椅上坐了一個人。

那人披著一頭長發,穿了件純白色的絲裙,露出兩條光潔如玉的小腿,大約是怕曬,戴著一頂太陽帽,遮住了大半張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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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   唯一能看見的下巴,精致如玉。

即便看不到臉,但那一身沉靜的貴氣也令人不敢驚擾,也不知是哪家千金。

她身邊的位置上,放了好幾個奶茶杯,顯然在這裡坐了不短時間了。

畢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,陸家母子也不敢細看,轉身離開。

       臨走之前,陸承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,忽然回頭看了一眼。

就見那女子抬起一只素白的手,從護士接過了一樣東西,紅色的封皮,是一個戶口本。

應該是去領證的......

這個念頭劃過腦後,陸承不知怎麼著心裡有點不舒服,他皺了皺眉,沉思片刻,實在想不通,最後看了一眼,就離開了。

“雲小姐,您拿戶口本做什麼?”護士好奇的問。

雲傾衝著她一笑,眸子嗔黑,“當然是結婚。”

***

五點鐘。

婚姻登記處門口。

雲傾坐在長椅上,看著來往稀稀拉拉的人群。

第一任雲夫人的確給雲傾留了百分之二十的股份,但她要動那筆錢,必須是在婚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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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她現在勢單力薄的處境,找個人結婚,是最快最有效的解決途徑。

她最終是要回家的,沒必要將多余的心思浪費在雲城,而她對於寫在雲家戶口本上的伴侶名字,也沒有什麼太大的要求。

畢竟,此雲傾非彼雲傾,事成之後,她會補償給對方相應的精神損失,甚至只要對方配合良好,雲城裡的一切,都可以無償送給他。

今天的日子似乎不怎麼好,來婚姻登記處的,只有一小半領證的,還有一大半是離婚的。

雲傾等的昏昏欲睡,也沒找到一個合適的,五點五十分,無論是領證的新婚愛侶,還是離婚的痴男怨女,都走干淨了。

雲傾從長椅上站起來,抬步剛准備離開,迎面卻見一抹修長的身影朝著她的方向走過來。

她腳步一頓,眼底多出一抹驚艷。